“你這幾年過得怎麽樣？”

剛剛在酒店裏匆匆打了聲招呼, 葛小松和朱青青壓根沒有時間多聊，便坐著接親的車隊到了辦婚宴的禮堂。朱青青是伴娘, 一路跟在程蕊身邊忙來忙去，直到這會兒新郎新娘上臺舉行儀式的時刻, 才得了陣休息。看朱青青坐到座位上，葛小松馬上湊了過去問。

朱青青今天穿了件薄荷綠色的抹胸伴娘裙，頭發束在腦後，盤了個特別漂亮的發髻，鬢間留著幾縷碎發，遮在她的小臉上，顯得又嬌羞又可愛。

葛小松從來沒見過她這麽美的樣子, 看著她的側臉徹底呆住了。

“挺好的，你呢？”朱青青淺笑著回道。

葛小松傻兮兮的笑了笑：“我也挺好的。”

這兩句話聊得毫無意義，重逢後約定俗成的問候, 再加上約定俗成的回答。但不知為何，葛小松心裏就是特別開心。

他知道朱青青早在畢業的時候就有男朋友了, 聽說兩個人家鄉還是一個地方的, 之後便與她漸漸失去了聯絡, 心中想著只要她幸福就好。這次來參加婚禮，一來是為了見證馬梓默和程蕊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，二來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見到曾經朝思暮想的女孩。如果這兩件事非要排個先後順序, 他遵從自己的內心一定會把第二件事排在第一位。

他來之前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。

朱青青十有八九會帶著男朋友一起參加婚禮，又或者他們已經結婚了。但可以遠遠的看看她，葛小松也算是滿足了。

這幾年, 工作幾乎填滿了他全部的生活，他在那麽大的城市每天都孤身一人，回了家也沒什麽意思，不如一心撲到工作上。前幾年他都混得比較慘，好在這一年內他的工作發生了質的飛躍，從此以後只要他安心工作，就再也不會活得像以前那樣貧瘠了。

他這樣的年薪也算是熬出頭了，自己吃穿不愁，還讓家裏人都過上了好日子。

今年過年回家的時候，父母給他介紹了個遠房親戚家的女兒，說是那女生性格溫柔賢惠，長得模樣也不錯，現在在上海打工，兩個人住的也比較近。

葛小松為了不讓父母跟著著急，還在上海見過那女生幾次，相處下來發現她真的跟父母說的情況差不多，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，而且家境跟他家差不多，兩個人都在外地打拼，也算是門當戶對了。

這輩子能娶到這樣一個賢惠的老婆，也不枉白活了。可他每每到約會的關鍵時刻卻總是掉鏈子，誰能想到，兩個人都約了幾個月的會了，他竟然連那女孩的手都沒牽過，最最親密的一次接觸就是拉了下女孩的胳膊而已。

所以兩個人的結果也是能夠預料的，那女生終究受不了，便跟他說“兩個人以後再也不要見面了”。

葛小松這種直腸子，當然沒有想太多，不聯系就不聯系了，他便又投入進工作狂的狀態中。半個月後接到那女孩的電話，這次她的語氣不似前一陣那樣平靜了，大聲罵他是塊木頭，還說他性冷淡什麽的，自己才不稀罕他呢，讓他有多遠滾多遠去。

葛小松沒跟她計較什麽，可此事一過，他在心裏難免會有些疑問，幾個晚上失眠胡思亂想，最終才確定下來，他的心裏始終還是放不下朱青青。

好歹兩個人有機會見上一面也好，等他看到朱青青跟男朋友兩個人如膠似漆的樣子後，一定就會死心了。

兩個月後，他便收到了婚禮邀請函。可是，當他趕過來的時候，朱青青的身邊竟沒有疑似男朋友的身影出現。所以他略微遲疑後，還是笑著問道：“對了，我記得你男朋友是叫石揚吧……他這次沒陪著你一起來麽？”

朱青青搖頭：“沒有……其實我們倆已經……”

她話還沒說完，聲音便被禮堂內的歡呼聲給蓋住了，一轉頭，便看到舞臺上面的新郎正單膝跪著，給新娘戴戒指。

程蕊今天可謂是美得三百六十度都沒有死角，馬梓默這幾年也沒有發福，反而身材越來越好了，就算離舞臺上的他們有些距離，朱青青也能深深感受到氣氛中的浪漫和幸福。

她為好閨蜜修成正果而開心，但一轉頭，又隱隱得想到前段時間跟石揚的事情，心裏盡是羨慕和悲涼。

葛小松察覺到她的失落，小心翼翼地開口：“你剛才說你們倆已經怎麽了？”

“分手了。”朱青青對上他漆黑的眸子。

從自私的角度來講，這是葛小松最想聽到的結果，他聞言腦子一懵，剛想再多說幾句，方傑便湊了過來，拉住朱青青的小臂，說：“走了走了，馬上就是敬酒環節了，你一會兒學聰明點，小小的抿一口就好了，可別喝太多了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朱青青站起身，慌慌張張的整理了下裙擺。

葛小松看著西裝革履的方傑，神情是不可一世的瀟灑與帥氣，跟朱青青站在一塊時，看起來還挺般配的。他暗自後悔，早知道她是伴娘，不如多請幾天假，耽誤些工作，也要搶上伴郎這個任務。

程蕊對著鏡子裏面的自己笑了笑。好在婚禮上重要的流程都走完了，她也沒有出什麽差錯。只要現在把敬酒服換好，一會兒跟著馬梓默一起，挨個桌子敬一遍就萬事大吉了。

今天起得太早，這麽長的時間裏又沒吃什麽東西，她現在感覺渾身都虛得不行。

這婚禮也太折騰人了。她在心裏嘀咕。

不過，剛剛在舞臺上，他單膝跪地對她表白的那一刻，是真的觸動到她了。

也許忙忙活活這麽多天，都是為了那一刻吧。

一想到剛才他俊逸的臉龐和含情脈脈的目光，她便覺得這幾日的辛苦都值得了。

敬酒服穿起來並不覆雜，所以造型的那幫人並沒有跟過來，她走進換衣間裏，剛要把門反鎖，一只雪白如玉的手便伸了進來，她反應慢，險些把那人的手給夾住。

下一秒，那人便擠進了換衣間裏。

程蕊臉上微紅，推了面前的人一把，小聲說：“你要幹嘛啊？別鬧，我要換衣服呢！”

“換吧，我在這也不耽誤你換衣服啊。”馬梓默一臉壞笑。

程蕊急的臉越來越紅：“你快點出去！萬一被別人看見多不好啊……”

“不怕。”馬梓默一臉淡定的把門反鎖了。

程蕊：“……你別鬧，趕緊換完衣服，別耽誤一會兒的敬酒環節呢！”

馬梓默才不管她，直接大步上前，把她揉進自己懷裏，喃喃的說：“好喜歡你穿婚紗的樣子啊，不想讓你換衣服……”

他的兩只手繞到她的背後，觸到的肌膚一片冰涼，蹙著眉問：“老婆，你冷不冷啊？”

程蕊點頭：“之前看天氣預報說今天是個大晴天的，誰知道昨天就變天了，這會兒禮堂裏面冷風嗖嗖的，我能不冷麽？”

馬梓默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：“乖，再堅持一會兒就結束了。”

程蕊解釋道：“沒事，冷有什麽關系，最重要的是美啊！”

“嗯……”馬梓默在她額頭上淺吻，“我老婆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，簡直就是仙女下凡。”

程蕊捂著嘴輕笑，一個不留神，這家夥居然把臉埋進她的頸窩裏面，前前後後的吻著，弄得她身子都跟著一顫。她往後退著，勸道：“你輕一點，別鬧了，一會兒弄出紅印子來，被別人看見了，可羞死人了！”

馬梓默沒有一絲停下來的意思，跟著她走了幾步，最後直接把她壓到了墻上，悠悠的說：“我記得你的敬酒服是高領的，對不對？”

被他說中了，程蕊吱唔了一會兒，只好隨著他在自己的脖頸上面為所欲為。

一分鐘後，他似乎是吻夠了，便擡起頭來看著她漲紅的小臉，啞聲說：“老婆，我愛你。”

待他離開後，程蕊照了照鏡子才發現，鎖骨周圍竟都是他剛剛留下的痕跡，便急急忙忙的換上敬酒服，又把領子整理了半天，才慢吞吞的走出去。

“怎麽這麽久啊？”

程蕊一出來，便看見朱青青在外面等著，也不知道她剛剛看見馬梓默出去了沒有，便低著頭回道：“衣服有點難穿，耽誤了點時間。”

“那就走吧，馬梓默和方傑在外面等著我們呢！”

“唔，好。”

程蕊跟在馬梓默的身邊，一路上敬了好多酒，不過大多都是長輩比較多的酒桌，大家應承一下也就過去了，直到走到同學那桌時，馬梓默才知道這回難度大了。

林苗苗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，便開玩笑說讓他一個一個的敬，還說今後他要是敢對程蕊不夠好，自己絕對會撒丫子跑過去教訓他。

坐在一旁的男朋友看傻了眼，一直在努力攔著林苗苗，可卻怎麽都攔不住。

方傑見小女朋友還在場呢，可不能丟了爺們面子，便攬著馬梓默說：“沒問題！一桌總共也就十個人，咱們倆一人一半好了。”

林苗苗答應了，從服務員那裏取了十只杯子，又開了幾瓶啤酒，一一把杯子倒滿後，才開口道：“開始吧。”

程蕊拉住馬梓默的胳膊，小聲說：“你喝一點，倒一點就好，苗苗就是逗你玩呢，別當真啊……”

馬梓默今天心情好，也是為了不駁程蕊同學的面子，便大大方方的站出來，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。喝完五杯後，方傑想上來幫忙，卻被馬梓默攔住了，他擦了擦嘴角殘餘的痕跡，回道：“沒事，我自己能行。”

就這樣，馬梓默在眾人的目光下，把十杯啤酒全部喝光了，最後還放下杯子，笑了笑，說：“十杯啤酒算什麽，將來只要是為了程蕊，我什麽事情都願意做的。”

林苗苗興奮的鼓掌，拍了拍一旁的周安，小聲說：“看看人家多爺們，完全不像我們想象中那個樣子啊，你的奪妻之仇我算給你報了啊！”

周安緩緩起身，端起酒杯，對著程蕊和馬梓默的方向道：“我祝你們永結同心，百年好合！”

話音剛落，他便揚起頭，把杯子裏面的酒一飲而盡。

程蕊端起杯子，對他笑了笑，說：“班長，高中和大學的寒暑假多虧你的照顧了，那……我就祝你早點給我找個好嫂子！”

她揚起脖子，剛要喝酒，便被旁邊的馬梓默拉住了。

“你少喝點，我來就行。”

手裏的杯子被他不由分說的搶走了，程蕊看著他的側顏，心裏面滿是感動。

好友相聚的時間總是特別短，婚宴結束後，馬梓默和程蕊站在門口送大家離開。明天是周一，大家普遍都買了下午或者晚上的票回去上班。因著兩個人晚上還有飯局要應付，大家也知道不便多留。

朱青青是晚上六點多的機票，現在去機場還早，正想著一會兒幹嘛的時候，葛小松突然出現在她面前。

“這裏離海邊挺近的，要不要去看看？”

剛才亂哄哄的，兩個人也沒說上幾句話，這會兒宴席散了之後，大家都是成雙結對的離開了，只有她一個女生形單形只的，想到這裏，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。

兩個人招呼了輛出租車，很快就到了海邊。

“你還在電業局上班麽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挺好的，這份工作對於女生還安穩些。”

朱青青苦笑道：“安穩是安穩，就是成天都覺得特別沒意思。對了，我聽說你現在去了家創業公司，前景非常好呢！真為你感到開心！”

“也沒有多好，無非就是拿命換錢唄。”葛小松自嘲的笑了笑。

朱青青側過頭，仔細看他，果然烏黑的頭發裏面多了些銀發，便蹙著眉勸道：“你幹嘛那麽拼命啊，還是身體最重要。”

葛小松嘆了口氣，沒回話。

朱青青猶豫了下，接著說：“你一個人在那麽大的城市打拼也是蠻辛苦的，好歹要找個合適的女生一起過日子啊，這樣就有人照顧你了。”

葛小松撓了撓頭：“嗨，合適的女生哪兒那麽好找啊……你呢，怎麽好好的男朋友，突然分手了呢？”

朱青青嘆了口氣：“你說的沒錯，合適的人確實難找，我倆就是性格不合，在一起總是吵吵鬧鬧的，沒什麽意思，也就分了。”

葛小松差異道：“吵吵鬧鬧？不會吧，印象中你的性格一直是很軟很慢的那種類型啊，怎麽會吵架……”

“哪兒有……只是你看到的一面是那樣而已。”

聽到這句話，葛小松忍不住有些開心，也許不是他看到的樣子是如此溫柔，而是她特意展現出來的呢。

思緒突然回到那個晚上，她一只手揪著他的領子，眼睛裏面發著光，認認真真的問他：“你喜歡我嗎？”

多年來，他總是很後悔，那時候為什麽不緊緊的把她摟在懷裏呢。

“青青。”葛小松停下腳步，耳邊是嘩啦嘩啦的海浪聲，“有件事情，我一直想跟你說聲對不起。”

朱青青心跳突然加快，裝作如無其事的看著他的臉：“什麽事情？”

葛小松憋在心裏那麽久的話，今天終於可以說出口了。他上前一步，握住她的肩膀，一字一頓的說：“我……喜歡你。”

朱青青嘴巴微張，顯然是呆住了，葛小松舔了舔嘴唇，繼續說：“我喜歡你很久了，從大一開始，我就喜歡你了……一直到現在，我還是喜歡你。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你，可是我知道你已經有男朋友了，我又不想去打擾你，所以……我就只好憋在心裏，可這麽多年了，我真的憋得好難受。我也試過去認識其他的女生，我喜歡你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模樣，喜歡你說起話來軟軟的聲音，所以我也嘗試接觸過這一類型的女生，但不管我們怎麽相處，我就是喜歡不上別人……到了現在我才明白，我就是喜歡你，所以你什麽樣子我都喜歡。”

在如此浪漫的海邊，聽著這樣一串真情告白，朱青青不爭氣的眼眶濕了，一開口便已經帶了些哭腔，質問道：“那你為什麽大學的時候要拒絕我？”

“我……”葛小松最怕看見她哭了，這會兒頓時慌得不知所措，“我那時候覺得自己配不上你，還怕以後會連累你……”

朱青青瞪著他：“那你現在說出這些話來是想做什麽，你現在就不怕連累我了嗎？”

葛小松急忙解釋：“現在不會啊，我可以養活自己了，養活家裏人了，以後我不管你想要什麽，我都有信心可以給你！”

“你怎麽那麽笨！我要的根本不是那些啊……”

“對不起……青青。”

“已經晚了。”朱青青呢喃著。

“什麽？”

朱青青抹了把眼淚：“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，都已經晚了……”

她轉過身，獨自沿著海岸線走著，葛小松跟在她身後，一步都不落下。

“你未嫁，我未娶，哪裏晚了？”

朱青青不想理他：“就是晚了，我說晚了，就是晚了……”

她還記得前幾天，程蕊把當年的事情告訴了她，她本來以為那些只是大家臆想出來的事情，誰知道這家夥居然真的把什麽都藏在心裏，就連最後她被推到了別的男生懷裏，他也可以冷眼看著。

這還算作什麽喜歡？朱青青完全不能理解。

在那麽好的時光裏，朱青青曾耐心的等待過他，可是他呢？真的是越想越氣！

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悶的男生，真是的……

朱青青正氣得跳腳，身後的人突然靠了過來，兩只胳膊繞上她的細腰，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了她。

“青青，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？”

後背觸碰到他結實有力的胸膛，朱青青的耳朵瞬間燒了起來，掙紮道：“你放開我……從小到大我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的男生，明明主動對我好的人是你，等我起了心思，又被你全都澆滅了，現在你又說喜歡我，誰要相信你啊……”

葛小松等了那麽久，終於等到這一天。他此刻萬萬不敢放手，生怕一放手，懷裏的姑娘就再也找不回來了。

掙紮中，朱青青的長袖外套突然被她扯了下來，定睛一看，她的左手手腕上戴著的那塊表，不就是當年畢業的時候他送給她的麽？

朱青青剛剛換下伴娘服，鬼使神差的把包包裏面的手表戴上了，這會兒被他看了個清清楚楚，她頓時羞得臉都擡不起來了。

葛小松突然想起那個女生說他性冷淡，此刻不由得在心裏“呵呵”了兩聲。

他快速轉到她的面前，俯下身子，照著她紅色的嘴唇便吻了上去。

說起來有些丟人，但這確實是他的初吻。一開始懷裏的姑娘還有些抵抗，身子一扭一扭的，但很快就投降了。

他笨拙的吮著她的唇瓣，一遍又一遍，最後才把舌尖伸了進去。

朱青青不再掙紮，踮起腳尖努力迎合他。

他摟著她的小蠻腰，像是要把之前沒有完成的吻全都補回來一般，久久都不放開她。

直到，耳邊傳來小孩子的聲音。

“媽媽，你看阿姨和叔叔在親親呢？”

一旁的女人捂住小孩子的眼睛，責備道：“少兒不宜，你不許再看了。”

折騰了一天，待親朋好友都走了之後，程蕊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般，毫無生氣的躺在新房的大床上。

“晚上你又沒怎麽吃飯，餓不餓？”馬梓默站在床邊，語氣溫柔的要命。

程蕊閉著眼睛累得險些就要睡著了，聽到的他的話後，“唔”了一聲。

耳邊傳來臥室門被人拉開的聲音：“你等一會兒，我記得家裏還有些雞蛋蔬菜什麽的，我給你隨便做點，對付一口。”

兩個人的新房在北京，為了結婚，馬梓默的爸爸特意把家裏最大的一間臥室騰出來，好好布置了一番，給他們倆做新房，程蕊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，引入眼簾的全是喜慶的大紅色。

馬梓默打開冰箱翻了一會兒，就是死活找不見雞蛋，馬青松突然出現在廚房門口，指了指冰箱裏面的藍色塑料袋，提醒道：“在找雞蛋麽？應該是在那裏面呢。”

馬梓默一翻，果然找到了雞蛋，便轉頭道：“爸，你們倆餓不餓，要不要我也給你們做點東西吃？”

馬青松咳了刻回道：“不用了，我倆晚上吃飽了。”

馬青松說完後，站在廚房門口遲遲不走，看著忙來忙去的馬梓默突然笑了：“沒想到我家默默竟然這樣居家啊，以前我怎麽沒看出來呢？”

馬梓默用熟練的刀工把小蔥切成一段一段的，然後均勻的灑到剛剛打好的雞蛋液裏面，頭也沒擡的回道：“這不是成家了嗎，這些活我總該要學會的。”

“蠻好的。今後你們小夫妻有什麽活都一起分擔著，別老把家務都壓在程蕊身上。”馬青松叮囑著。

“放心吧，爸，我怎麽舍得讓她累著呢。”

馬青松滿意的點點頭，不禁感嘆道：“都說成家後，男人就會成熟不少，今日一見，果真是這樣，我記得以前你活特別少，還總愛自己在房間裏面悶著，就連玩的好的朋友也沒有幾個……她總說你是遺傳我老古板的性格，這才這樣悶的，其實我心裏明白，你只是外表看起來很冷淡，其實內心裏炙熱的很呢。”

“我這不是隨你嘛，挺好的。”爸爸這幾年找了吳阿姨之後，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許多，說白了，像他們這樣性格的人，只要是遇到了喜歡的人啊，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。所以相處了一陣子，爸爸就特別喜歡程蕊了，而他也漸漸接受了吳阿姨。

馬青松：“行，那你忙著吧，今天累了一天了，一會兒吃完東西就早點睡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程蕊迷迷糊糊中聞到一股很香的味道，肚子都忍不住叫了起來，揉了揉眼睛坐起來，就看到馬梓默端了幾碟小菜進來了。

“懶豬，快吃吧。”馬梓默把菜和飯放到桌子上，招呼她過來。

屋子裏只有一把椅子，程蕊走到桌子前，正猶豫著，馬梓默便一把將她拉了過來，放到了自己腿上。程蕊也不扭捏，坐下來便低頭吃了起來。

馬梓默在一旁笑她：“我記得大學那會兒，每次你坐在我腿上，總是特別不好意思，臉都要紅的脖子根了，怎麽現在竟一點反應也沒有了？”

程蕊瞥了他一眼：“都老夫老妻了，還臉紅什麽，真是的……”

馬梓默看著白色墻壁上刺眼的囍字，回道：“今天是我們新婚的第一天，誰跟你老夫老妻了。”

程蕊蹙著眉，挑剔道：“你今天炒的雞蛋有點鹹啊……”

馬梓默用中指骨節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：“知足吧你，快點吃，一會兒還有正事要辦呢。”

程蕊身形一頓，側過頭傻兮兮的問：“什……什麽正事？”

馬梓默意味深長的看著她，悠悠的吐出一句：“春宵一刻值千金。”

“……”程蕊看了看臥室門口留的一條小縫，外面明明還開著燈啊，想必馬叔叔和阿姨都沒有睡下呢，便壓低聲音說：“不行。這可是在你家啊，萬一讓你爸聽見了，可怎麽得了？”

馬梓默很有自信：“沒關系，我會很輕的，只要你不吵就好了。”

程蕊瞪了他一眼，臉頰上浮起兩坨可疑的紅暈。

馬梓默眼尖，頓時便註意到了，輕笑道：“剛剛不是還說自己不會臉紅麽，怎麽這麽快就打臉了？”

程蕊狠狠踩了他一腳，馬梓默疼得叫出聲來，嘴裏嘀咕道：“你這個沒良心的……”

程蕊又吃了兩口飯，一擡頭便發現客廳的燈熄了，都怪他剛才亂叫，聽到叔叔阿姨的耳朵裏指不定怎麽想呢，真是丟人……

雖然今天她收了改口的紅包後，叫了他們一聲爸媽，但畢竟才入門，心裏面總是不大習慣，要是能一直叫叔叔阿姨就好了，可她畢竟嫁給了馬梓默，這種想法也只能在腦子裏轉了轉，根本不敢說出來。

待她把菜都吃幹凈後，馬梓默腳底就像抹了油一般，馬上就把碗筷給洗幹凈了，隨後便進來，直接把門給反鎖了。

雖說兩個人已經在一起那麽多次了，但今天這種特殊的日子他們可會記在心裏一輩子的，所以當他撲過來的時候，程蕊居然還像第一次那般緊張，摟住他的脖子後，便把雙眼緊緊的閉上了。

第一次完全是由他主導的，程蕊完全是個惟命是從的小媳婦，他要怎麽樣，她便怎麽樣，一絲都沒有反抗，臉上盡是女兒家的嬌羞之色，努力咬住嘴唇不發出一點聲音。可這家夥好像嗨起來了，腰上的動作沒輕沒重的，嚇得程蕊直躲，抱怨道：“你小點聲，剛剛不是說動作要輕一點麽？”

馬梓默突然停下來，啞聲問：“老婆，我們要個孩子好不好？”

“這……”程蕊並沒有要孩子的準備，但其實心裏面也不太抗拒，猶豫間，馬梓默已經把保護措施破壞掉，紅火火的探了進來。

程蕊腦子嗡了一下，摟緊他的脖子，暗暗鼓勵他的動作。

說起來，這還是兩個人第一次這樣坦誠相見，只幾秒鐘的功夫，程蕊便感受了相比以往體驗的巨大提升。

反正已經結婚了，豁出去，不管了……

程蕊心裏這樣想著，之後便一心投入到體力工作中，越來越沈醉了。

事後，程蕊開始興奮起來，沒過多久，竟自己主動要了一次。

馬梓默賣力的很，這一晚上來來回回，程蕊都已經數不清多少次了。

淩晨三點多的時候，程蕊終於在馬梓默的懷抱裏睡著了，馬梓默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，呢喃道：“這麽多小蝌蚪都出動了，這次應該會有馬思程出來了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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